“哥？”徐恬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，看到面前的一切瞳孔迅速放大。
她来的很快。
没等我叫，徐晪佑就缓缓睁开了眼睛，确认般看过一眼后，他勾着我拇指的力量突然垂了下去。
“哥——”
救护车的声音不知道响了多久，红蓝色的闪烁已与远处路边灯光融合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就没有了勇气。
再看到那个我们一起躲过的箱子后，真的想，如果能永远和他一起躲在角落里那该多好。
选择一个人，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放弃那个人。
我能把握的，只有那一瞬间的决心而已。
最终，只能被迫踏上不知往返的归途。
“陌一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，你叔叔寒假回来了。”
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每一条妄想的道路。
“你叔叔回来就一直念叨着你，你看看你那张臭脸！”
可惜，眼前朦胧中永远不会有浮现的。
因为我没有拨开云雾的勇气。
谁又能知道那散开现出的是晴天还是雷雨呢？
第一天，阴。
第二天，阴。
第三天，阴。
第四天，小雪。
如果是那天下雪了，李路维提前离开的踪迹，也会留给我一条追寻的机会吧。
我倒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里，看着自己每一步在雪地里留下脚印。
天真的女孩奔跑过的雪地，脚印应该很可爱吧。
可我面前的这一串，像极了罪犯逃避时的小心翼翼。
我那时没有陪徐晪佑去医院，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。
住院看望的事，喜欢他的朋友、同学那么多，醒来后是不是就不会记得那瓶我答应他的汽水了。
不对，他那么幼稚的人肯定会记得。
我撇了撇嘴。
也只能什么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可以想这些了。
雪一直在下，我一直在想。
想自己的眼泪还能撑多久不滑落，考虑着最后又是谁能为我擦拭。
说不定，只剩大雪里的风了。
脚印停在了拜年的那天，那个男人的母亲在另一个城市。
另一个城市，陌生且厌恶。
喜庆的红色在那里也变成了庸俗。
“陌一，快给爷爷奶奶拜年。”妈妈把排斥这两个人的我推到前面。
爷爷奶奶？
什么时候我的家人都复制成两个了？
我没有开口。
“陌一！”妈妈在后面继续推了推我。
“哎呀，别弄那么多了，好不容易来一趟。”老人一边说一边把红包塞到我手上。
我感觉到手被抓住，猛地后退。
不料胳膊一甩，老人跌到了地上。
马上周围混乱无比，除了她，所有人都围在了老人周围。
“啪！”
清脆的声音制止了混乱的局面。
碎发被用力的巴掌狠狠撵了过去，脑袋嗡嗡作响。
手心的伤口再一次被紧紧攥着的指甲嵌入。
不同于以前那些伤害自己的夜晚，这次的理智并没有在哪一秒丢失。
所以，对刚才的感知太清楚了。
脸上的痛感来的晚了些，火·辣辣的滋味让我在寒风中感觉无比刺痛。
我跑了出去。
妈妈没有叫住我，也没有追出来。
在踏出去的第一步，就不争气地流下眼泪。
越走越远，愈哭愈凶。
新年的欢笑声在街道里无处不有，只有我像个小孩儿一样在角落里嚎啕大哭。
哭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已经长大，忘记了自己已经成熟。
到底是哭给谁听的？
原来最后真的是你，寒风先生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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